以后不会用这个号儿了,这里记载了太多疼痛,我怕溺在里面出不去。我有了新的美好的生活,我再也不要这种疼痛了。很高兴认识你们,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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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

母亲半倾着身,将本就半开的窗子又拉回了些。即使我躺在那里,整个与床接触的身体早已大汗淋漓——身体虚,热的,痛的。
但我没去阻止。
不是因为没力气,不是因为哽在喉头的那些,因为插呼吸机刺激出的痰。
后来我去换药,护士长阿姨在一边忙活,但嘴也没闲着。她用及其霸道的口气非常笃定地说:“没经历过你肯定不知道,父母有多爱自己的孩子……我家宝宝就是我的命根!”
她转身取下铁皮柜里厚厚的册子嘟囔:“啧,说了不要这旧的。”然后扭身抖抖上面的薄灰,下巴一扬,带着大约有军衔似的傲气,半阖眼瞅我:“真的!”
我说:“噢,大概吧。”
护士长又转过去摆弄那些册子:“什么大概,你们是真的不懂!”
我坐在盖着蓝色塑料纸的换药床上,一边把感官集中在宋医生镊子下沾满棕黄色碘酒的棉球在我皮肤那道寸长的刀口上来来回回消着毒的微痛感上,一边想着:怎么会不懂呢。即使年岁小,也不是感受不到的啊。
我低头去看鞋带,有些怔忪。
……不懂?
……哈。
在那些,现在回想起来,就像一场梦一样的日子。
那些,明明身上的病号服已经被汗水打湿,却依旧不敢掀开身上裹得严实的被子的日子。
那些,闭着眼,没有目的的数着胸膛里那颗急躁跳动的心脏——砰砰砰砰——一下一下传来的闷响,去熬过疼痛带来一袭又一袭生硬且缓慢绵长的钝痛的日子。
那些,根本不敢把床摇平睡下的夜晚——咳嗽促使我必须半靠着才能顺利把痰咳出。我没埋针的手边,永远有一包抽纸,方便我半夜不定时的猛烈咳嗽后,包住那艰难且畅快咳出的糊在喉咙的血痰。
支撑我的,是血亲带着血丝,疲惫却慈爱的眼。眼角柔柔挤出的沟壑,夹杂了太多沉甸甸的东西。
……怎么会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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