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前我还怀着相当美妙的心情赞美如此难得的风和日丽好天气,我甚至计划向晚时刻到公园遛一趟走走,连戴什么帽子都想好了,然而,哦,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有没有一件事让你觉得既害怕又担忧,但又无可奈何无能为力?于是你让自己陷进一个漫无目的迷茫无措的状态?
对,那之后我就让自己困在了这种布偶一样的状态里:提不起精神,没有食欲,不想说话,不想做任何事情,甚至找不到一个让我舒适的姿势发呆……这太糟糕了,但奇怪的是我居然还可以裹着被子昏沉的睡个午觉,依然能很懒散的看视频、啃橘子、擦鼻涕,除了脑袋木了点儿,其余照旧。
可我找不到一个能倾诉的人。太近的,他们会关心你——我害怕那种刨根问底的关心,因为我不能也不知道怎么向他们解释我遇到的问题;太远的吧,他们会觉得你是个无聊又有病的碧池——谁会爱听一个不熟悉的人叨叨这些呢?不远不近的吧,我实在难以开口,而且万一碰到个嘴大的,跟别人咬一咬耳朵,过几天就成公开的秘密了,这样的险我可不敢冒。
——所以我只能写日记了,日记简直是我唯一的宣泄通道:既然不能说,那就把它印在纸面上,合进硬壳里,压到抽屉最底层,锁进柜子。但是写完之后,我发现自己更空虚了。
我不知道我下一个动作应该去做什么,但咀嚼放了三天又硬又皮的手撕饼确实让我感觉好些,也许驱赶想在菜盘边儿占据一席之地的苍蝇更让我有精神,可那也只是几秒的事儿,我又回到那糟糕的状态。这种窘境简直让我郁闷透顶,我甚至不能好好当一个矫情的裱砸,这太恐怖了。
不过好在,父亲坚持拉我出去走圈。我拎包纸巾攥着手机就出去了,丝毫没姿态的甩着胳臂在他身边跳步走,偶尔还仰过头看看夜空——唔,今晚星星还挺多。
我们在白亮的路灯下发现一只黑蛐蛐,父亲给我讲他儿时逮蛐蛐的故事,于是我们又聊起蒲松龄笔下的那个故事,边走边聊,这一刻我无比感谢蒲松龄老人家,它让我回归平静。之后父亲居然发现了一只螳螂,它真的美极了!我们都像回到童年时候一样,吱哇乱叫着用小树棍戏弄着偶遇的小精灵,欣赏它来势汹汹的“螳螂拳”,临走时当然没忘记拍下它飞上树干的身影。我彻底被治愈了。
计划的确永远赶不上变化,可生活总会藏着一些小惊喜在你旁边,只等你去发现。
现在,我只想舒服的裹上被子,在梦境中等待朝阳束缕的光临。